6⃣️9⃣️6⃣️0⃣️9⃣️二二6⃣️4⃣️ 后续随缘,凭心而动。

梧桐宿寒枝(21-22)

         顾九思×洛子商

  私设重如山  OOC警告  不喜勿喷

  (重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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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21——


“下雨了……”


头顶点点落雨,洛子商拿出腰间扇子,展开放于头顶,街道两侧门窗悉数闭合,只有几家店前高挂的红灯尚未熄灭。


宴席上酒气熏天,滴酒未沾的他都觉有些头脑发晕,顾九思身侧围满人,一个个笑容谄媚说着讨好话语,他喝的耳朵的红透了。


无聊发呆的他默默观望这一切,大殿嘈杂声掩盖身后乐师铃鼓的声音,恰巧不巧混乱中他听得一句话。


是先前极力阻止他升为右相一职的吴瑾所言,吴家嫡女年关过后便满十八周岁,


吴瑾老来得子,家中就这么一个女儿疼爱的紧,他想撮合自家女儿与顾九思婚配。


顾九思如今也已二十二岁,除了两年前和离的柳玉茹,至今还未婚娶,他位高权重这右相夫人的位置自是人人垂涎,若是能攀上他这个高枝,在朝中谁还敢与之对立。


顾九思回的什么他没听清,只见嘴巴一张一合而后就是掩面大笑,他登时心底郁闷至极,也不想多呆便先行告辞。


只是刚出宫门才想起,晚间他是乘顾九思马车一起来的,此时鸣一又不在身边,望着一轮明月高挂天色不算太黑,就想着自己走回来,顺便散散被熏的满身的酒气。


谁料这天莫名其妙下起雨,眼前渐黑,远边划过的闪电照亮前方道路。


残风刮过,衣摆翻涌,他不得不用一指手扯住衣领才不至让外袍脱落,手上一个脱力,扇子掉落,落在脚边水坑中。


弯腰探去的手一顿,随即又收回来,算了,不要也罢。


脚上加快步伐,天边落下的雨滴越来越密,落在人手上针刺一般,大颗水滴打的人眼前模糊不清,眯眼隐约可见,不远处一道黑影。


洛子商用袖子擦掉眼睛处的雨水,是鸣一?


再次睁眼,远处黑影已然消失不见,心底一惊,湿透的衣物紧贴肌肤,浑身汗毛竖起,没等他动作,忽然身后一痛,倒地时余光可见一双官靴,紧接着一阵黑便失了意识。

“我说过,此仇我定会一一找他讨来!”

“可是……王善全已死,此事他……”

“哈哈哈哈王善全算什么,就凭他他能搅乱徉州?”

……

四肢动弹不得,腰间绑满一圈圈麻把他捆在身后石柱,挣扎着睁开眼,室内昏暗只不远处一点火光,洛子商看不清那人什么样子,身形颇高,一侧还站着一位女子。

是谁?

朦胧间好像听他们提起王善全三个字,如此仇恨他与王善全的恐也就只有徉州之人,长街上昏迷时他看见此人脚上穿的是官靴,这人难道是……

“哥哥,他好像醒了?”

随着声音洛子商才发现自己身边原来燃着一根蜡烛,可为眼前什么还是这么暗。

不对?

他狠狠眯了眯眼睛,再睁眼时面前景象却更加模糊不清。

呼吸一顿,一点点恐惧涌上心头如百蚁啄食,他看不见了……

身上麻绳绑的紧,任他挣扎许久不见一点松。

不远处唯一一点亮光被遮挡,他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站了人。

下意识抬眸向正前方望去,一双桃花眼毫无神色,瞳孔乱颤,内里空洞映着一身白袍衣锦。

“洛子商啊洛子商,你也会有害怕的一天?”叶世安声音沙哑低沉,尾音发颤像是极力克制什么。

眼睛莫名失了光,一片空洞,哪个正常人能适应。

洛子商不语,徉州一事是他对不起叶世安,叶家被灭虽说是王善全手笔,可他确确实实也参与了。

他没想叶世安竟会这般光明正大的动手,是庆功宴上顾九思的一番话激怒了他吗?

“韵儿,你先回去吧。”叶世安摆摆手,身后的叶韵踌躇片刻,盯着洛子商看了许久最终还是离开。

待脚步声逐渐消失,面上灼热感越来越重。

“洛子商,这两年来看着你安然无恙,我夜夜寝食难安,为何?像你这种人,还能好好的活在世上!”阵阵热气扑面而来,洛子商皱眉不悦侧过头。

两颊被扼住强制扳回,手指老茧蹭红娇嫩皮肤,手掌宽大有力,这本是一双握笔的手,如今学会握剑,这是他逼的。

“那些仇顾九思能轻易忘记,但我不能,我叶家上上下下几百口全部遭难,身负百条人命,你可睡的安稳!”

“叶世安……”洛子商又如何能劝他,三年前他被仇恨蒙蔽双眼,于当时自己而言支撑活下去的唯一目标便是复仇,如今的叶世安是曾经的他。

自己不得善,便也想让所有人不得善,现在想来曾经的想法是多么痴狂,疯癫。

面前人呼吸更加急促,洛子商模模糊糊只能看清他脸庞轮廓,腰侧好想有只手贴上来,他下意识绷紧身体。

“你……”

叶世安到底要做什么?自己与他同为朝廷命官,若是他丧命于此,叶世安自己不想活也罢,可他妹妹叶韵呢?

四周寂静,只余衣服摩擦的窸窸窣窣声,洛子商紧张的声音都有些发抖:“叶世安,你住手!”

叶世安不答话,自顾自的替他解开系在身上的绳子,没了禁锢洛子商亦不敢动作,他现在什么都看不见。

突然垂在两边的手腕被人捏住,叶世安力大的出奇,扯着他一股劲往前走,洛子商看不见路,被拉到一个踉跄,另一只手不安的在前方胡乱摸索。

没多久叶世安停了下来,没等洛子商反应他就被一个用力推倒,身后没有传来疼痛感觉,他落入柔软锦被上,纤细手腕支在榻上,洛子商摸索着向后退去。

应当不会吧……

只觉双脚被人抓住,叶世安脱了他的鞋,锢住他的脚腕将他一下拉回榻沿,手腕猝不及防狠狠搓了一下,白嫩的肌肤被软绵锦被搓红。

叶世安嗤笑一声,一只手捏住他的下颚:“娇气!这张脸长的可真蛊惑人心,怪不得陛下为了你是妃子都不肯纳,登位两年至今没有立后,顾九思为了你当真连杀父之仇都不顾了?”

“放手!我如何何须你来评判,天子脚下你如此放肆?”洛子商胸口上下起伏,被这一段话气的两眼熏红。

“要不是你我妹妹又何至被王善全给……”说话间叶世安松开锢住下巴的手,猛的拎起他的衣领将衣袍一把撕烂,幸好冬日衣物层层叠叠,才不至让他上身裸露。

“叶世安,醒一醒!”这人宴席上饮了不少酒,看来醉的头脑都不清醒了,他居然……

“住手!”正当将要撕裂内衫时,一声吼让他顿住。

只见顾九思大步跨入房门,一身红衣染湿后滴滴水珠顺着裙摆滴落,凌乱马尾高束,显然是胡乱扎起的,手中长剑丢在一旁,他一把推开略微疯癫的叶世安,挡在洛子商面前,凝重的望了眼面前慌乱的人,松口了气。

22——

一人突然深夜到访,冒着大雨扣响顾家大门,没等小厮询问便冲进来直冲他的殿房,直言道洛子商有难,还拿出那把那人常年带在身上的扇子,扇子已然被污泥浸染,看不出扇面字样,只是扇骨刻着的字不会错,是他不久前偷偷刻上去的。

顾九思纵使心有疑虑也不得不跟着这人走,只是他未想到黑衣人居然将他领到了叶府,叶世安府邸。

府门紧合,任他怎么敲都没人回应,领他前来的人已不见人影,毫不犹豫翻墙而入,等他来到叶世安内殿时看到的却是这幅场景,叶世安正撕扯洛子商衣物。

怒上心头,顾九思握住长剑的手骨节泛白,死死盯着叶世安,但走近时还是把剑丢在地上。

洛子商眼神空洞,呆呆望着前方一眨不眨,两只纤细手腕紧紧护住身前被扯开的衣服。

“顾九思!”

“叶世安!”

两人同时叫起对方名字,叶安世从地上爬起,神色疯癫陡然一笑。

“洛子商搅乱徉州,使得我叶家满门丧命,他该死,他本就该死,可偏偏他却还好好活在这世上!你说,凭什么?”

“是王善全野心勃勃想称霸徉州,故而拿叶家开刀,好让名流世家臣服于他,他该死,他也早已死在徉州,洛子商有错,我与他之间的恩怨无辜波及他人,对不起,我向你道歉。 ”

“哥哥……”门口传来叶韵的声音,她将手中纸伞扔下,小跑进来,扯住有些神志不清的叶世安。

叶世安回头拍了拍她的手,收回被叶韵拉住的衣袖,疲惫的眯了眯眼,再睁眼眸中多了几分清明,他道:“罢了,你们走吧。”

顾九思神色黯淡,长叹口气转身将榻上人横抱在怀,迈步朝门外走去。

“别再淋雨了。”

身后叶韵跟上来,拾起倒在门框边的雨伞递给他,洛子商寻声朝叶韵伸出手,将伞柄捏在手中点点头。

他右手高举纸伞将两人遮住,女子的伞遮住两个男人终归太勉强,洛子商面前漆黑一片,全凭感觉将伞打在两人头顶,殊不知顾九思后背已然湿透。

对上洛子商目光时顾九思便知道,这人看不见了,一双桃花眼最是勾人,失了神采便如同失了灵魂。

心中锥心刺骨的痛密密麻麻,整个人抱在怀里没有多少重量,轻飘飘,纤细的腰肢一只手就能握住。

“九思……”

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在高挺鼻梁上,洛子商半仰头,眸中迷茫。

顾九思闻言泪水掉的更猛,低头吻住落在怀中人脸上的泪。

两人衣物已然全部湿透,身侧刮过的风吹的人瑟瑟发抖,明显感觉怀里人往自己怀里缩了缩,顾九思将人搂紧几分,加快步伐。

洛府门前,鸣一在门口四处张望,看见顾九思先是一惊随即又恢复正常,伸出手本想把自家主人接过来,顾九思摇摇头,略过他朝府中走去。

“大人……”殿前侍女看见人影立马迎上,走进才发现来人是并非自家大人,紧张的看着身后的跟着的鸣一。

鸣一摆摆手示意她下去,侍女松口气,刚抬脚就被人拦住。

顾九思疑惑的看着十分着急的婢女,侍女望了眼洛子商,垂头不语,被吓的差点要哭出来。

罢了,什么急事都没怀里人要紧,走进屋内,烤炉烧的正旺,逼退身上寒气。

顾九思将人放在榻上,洛子商不知何时已经睡去,一张脸苍白无色,睫毛处挂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,睡颜静恬,顾九思伸手拂过水珠,睫毛颤颤弄的顾九思的心也四处乱颤。

“拿一件干净的衣物,你家主人淋了雨。”顾九思脱下洛子商的靴子,对鸣一道。

鸣一点点头,转身离去。

待房门合上,顾九思点点白皙的手,柔声道:“醒醒。”

洛子商皱皱眉,百般不愿睁开眼睛。

“去泡个澡吧,不然明日就要生病了。”

“嗯。”疲惫的揉揉眼睛,顺着身后的手坐起身:“你先回去,天马上也要亮了。”

顾九思轻嗯一声,望着一双蒙雾般茫然的眼睛,一股莫名力量压在胸口,闷痛感席卷而来。

“眼睛……感觉怎么样?”

洛子商寻声侧头,昏迷时他便觉眼睛一阵刺痛,好像溅入什么东西:“略感酸痛有些灼热。”

“家中可有医师?”顾九思心一揪,不由紧张起来,伸开的手停顿片刻又忽的握紧:“算了,我去请药阁的张大夫,你我等一下。”

说着,抻开叠整齐的锦被抖三抖披到他肩膀上,又啰嗦嘱咐几句这才抬脚出了门。

洛子商闭闭眼,灼热感渐渐蔓延至两颊周围,眸中泛酸止不住的泪花,这叶世安到底要干什么,怕暴露,为何还要亲自动手?

洛子商扶额只觉头痛,叶世安恐不是只想报仇这么简单,今日劝他暂时放下了,那明日呢?

因眼周实在烧的紧,他命鸣一拿一下茶包冰块,闭眼轻敷,顾九思脚程也快,没多久便连提带拉的把张大夫请进门。

大夫进门喘着气劝道慢点 ,他这把老骨头再折磨一下可就散了。

“你先看看他的眼睛。”顾九思绕过木屏把药箱放在桌几上,领着张大夫来到洛子商身侧,接过那人手中茶包给他让出位置。

张大夫点点头,抹把汗小心把手放在两眼间轻轻扒开一条缝,随着动作洛子商眼睛一痛,下意识就要闭上眼,大夫的话响在耳边:“大人,在下看了才能知道是何原因。”

薄唇潋滟,轻咬下唇,玉颈微微一动,洛子商点点头不再动弹。

大夫两指扒开眼睛,眯着眼细瞧一番,神色越来越凝重,顾九思两边垂下的手紧紧握住,催促道:“如何?”

大夫看了良久却一句话不说,屋内静悄悄,顾九思觉胸口心脏快要跳出。

半百老头收回两指,微驼的背好似垂的更低,径直走到药箱前,打开木盒小兜,从最深处掏出一个贴着红纸的瓷瓶。

带着粗茧的老手捏着瓷瓶将木塞拔开,倒出一丝粉末,顺着手背揉捏几圈,只见手背处沾染白粉的地方微微泛红。

“这是什么?”

大夫叹口气:“这是邑粉略有腐蚀性,一般配药很少用到,大多是为了粉手用的,大人怕是眼中溅入些粉末没及时洗去,加之时间过久导致双目暂时失明。”

“那该如何是好?”

“眼睛是人最脆弱的地方,大人此遭得慢慢修养才行,我回去调制些药膏,每日午时晚时各敷一次,敷之前眼前要先用清水冲洗一下,坚持敷的话眼睛会慢慢恢复。”

大夫转头将瓷瓶按上木塞放进药箱,继续道:“今日可以用温水稍微清洗一下,此时双眼正是很敏感的时候,我这有一小罐药膏先用着,但万不可多用,此药药性较烈。”

“有劳了。”顾九思接过药罐,招呼鸣一将人送走,待棉帘垂落伸手合上房门,阻断屋外寒风。

“幸好只是粉手的药。”顾九思将药膏置于桌上,捞出盆中帕子稍微拧干,摊开叠成四方捏起一角,小心擦拭眼边因酸痛激出的泪渍。

薄唇半张,喘气声不大不小恰好落入俯身之人耳中,顾九思故作镇定继续擦拭着眼周。

“你自己洗,还是我帮你?”热气扑在面上,洛子商一顿随即向后微微仰身,面色冷淡:“不用,你先回去吧,明日早朝替我告假。”

今日窘态可全叫顾九思看去了,羞耻感遍布全身,只觉面上湿润处都在发烫。

“敷药前切忌先用温水清洗,莫要因为痛便略过。”

洛子商胡乱点头应承下来,究竟何时轮到顾九思教育他了?但他说的确实都很有道理……

没等洛子商再次催促,便听得顾九思说,要等鸣一来了亲自将药交给他后才肯离去。

罢了,洛子商不想与他争口舌之快,反正他又看不见,眼不见心不烦。

两人相对无言,不多久鸣一回来了,顾九思与他交付完药膏一切事宜,待安排妥当后方才动身离去。

半空蒙蒙中透出些亮光,街边窗口陆续亮起烛光,几近卯时,墨色中东都逐渐苏醒 。

细想昨晚叶世安所为,恐与他宴时的一番话脱不了干系,顾九思后悔不已,这人好不容易身子养好一些,一番折腾下来怕是又要病倒。

双臂抱于胸前,声声叹气落于身后,一会下了早朝定要请御医再去瞧一瞧才行。

他并非是嫌药阁不好,只是宫中医官心思缜密,仔细瞧瞧总没错,莫要落下什么病根才好。

说到底,也是他放心不下想再去看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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